鲨氏托尼

挑食主义者。

双崔/《冷暖动物》 02

• 崔胜澈 x 崔韩率


‖依旧ooc‖

‖勿上升‖

‖短篇or中篇/慢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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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崔韩率还没从崔胜澈的话里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冷不丁地从地上拉了起来。在地上躺了太久让他头都有些发晕,眼前忽的昏黑一片,差点又要往地上栽,幸好却是被崔胜澈扶住了。

 

 

 

一旁的十中青年们依旧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特别是领头的黄毛小子,事情没有按照预料的发展无疑让他受到了冲击,他双眼瞪得大大的,指着崔胜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崔胜澈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个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弧度,接着他便拨开了人群,有些用力地拽着崔韩率的手腕就要把人带走。

 

 

 

崔韩率这才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的痛感,估摸着也是刚才挨打的时候磨破了皮都没有注意到,擦伤的痕迹还带有几丝血迹,被崔胜澈一拉扯才让他恢复了神经的敏感度。这让他不禁停下了脚步,甚至还有些不合时宜地哼哼了一声。

 

 

 

这一声自然是会让崔胜澈停下来的,他回头看见崔韩率背有些微驼地站在原地,左手搭在被自己拽住的右手的手腕上,试图减少拉拽牵扯出的痛感。崔胜澈这才发现崔韩率眼角都磕破了一块,伤口已经结痂,但看起来依然有些触目惊心。他的双眼有一种迷离的神韵,想必是被痛楚氤氲出了水气,眼眸湿湿的,似是一只有些无助的小狗。然后他便看见崔韩率微微张口,双唇张了又合,轻轻地吐出了几个字眼。

 

 

 

“哥,痛。”

 

 

 

语气里有些畏畏缩缩的,倒是让崔胜澈心中都涌起了道不明的酸酸的情绪。他暗暗地“啧”了一声,却还是心软地松开了手,他向后退了两三步才得以和崔韩率处于同一水平线上。崔韩率比同龄的男孩子要高那么一点,所以崔胜澈站在他隔壁倒显得两人失去了年龄差,反倒给人一种亲密的既视感。

 

 

 

崔胜澈佯装自然地把右手搭在崔韩率的肩上,还有些私心地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这下好了,”崔胜澈摸摸鼻子说道,“走吧。”

 

 

 

但不出意外的,两人还没走几步就被那群十中的青年拦了下来。

 

 

 

“崔哥!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黄毛小子依旧气急败坏,朝着崔胜澈大喊大叫,“你这不仅相当于和七中宣战,反过来就是窝里横了!你让我们自己人怎么做才好!”

 

 

 

雪越下越大,崔胜澈的黑色毛线帽上满是白色点点,他有些许不耐烦,毕竟他极其反感将一件原本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

 

 

 

他微微低头和黄毛小子对上了眼,压迫性的气场让他即使一言不发也能让对方吓得不轻。崔胜澈将黄毛小子横在自己面前的手往下压了压,低沉的嗓音在这寂静的巷子里似乎都有了回音。

 

 

 

“这是我的决定,与你们无关你们也管不上。”

 

 

 

人群最终还是散开了。崔胜澈搂着崔韩率走得并不是很快,路灯投在他们身上拉出细长细长的影子,像是电影艺术画拍摄手法下刻意延伸的慢镜头,还镶嵌着几分扑朔迷离的气息。月光皎洁,被星环绕,稀稀落落的雪花让这场景还变得有些暖融融的。

 

 

 

 

即使只过了半个小时不到,但崔胜澈的摩托上却还是落满了雪花。他当然是无所谓的,于是用外套的袖子胡乱地在摩托车座椅上抹了几把。黑色的座椅很快便显现出来了,伴随着几道浅浅的水痕。

 

 

 

崔胜澈转身看了看崔韩率,他琥珀色的瞳仁里映出了巷口便利店的最后一盏灯光,衬得他的眼眸闪闪发亮,他小心翼翼地拿着纸巾认真朝自己沾满泥水的袖子上擦了又擦,似乎是无用功但他依旧像是乐在其中。卷卷的头发有些凌乱,不失美感,若不是脸上的伤口确实会让人感觉他似是个被宠溺的小王子。崔胜澈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只得有些不自然地扯出一句似乎足够亲密的关系才会出现的话语。

 

 

 

“回家吗?”

 

 

崔韩率顿了一顿才从清理袖子的动作中抬起头来,眼角的伤口依然突兀,但他却是笑得灿烂,一脸人畜无害地回了崔胜澈一句:“回哥家?”

 

 

 

这倒是有些出乎崔胜澈意料的回答,他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崔韩率狼狈又无助的样子还历历在目,但眼前的崔韩率却又忽的变得活泼起来,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狮子。但他的回答又似是无侵略性的,甚至还带着真诚,只不过细细听来却还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确定感。

 

 

 

崔胜澈没有回答权当是默认,他将摩托车唯一的头盔丢给了崔韩率,接着便看到崔韩率有些笨手笨脚地调整着头盔的系带。他的动作有些不紧不慢,左手的拇指和食指在系带上生涩地摩擦,想要将过于宽松的带子进行调节。

 

 

 

一旁的崔胜澈看得焦心,只得亲自动手。昏黄的路灯有些恼人,崔胜澈只得凑近了些,但头盔的系带却又变得调皮,原本只需几秒钟就可以调节好的动作愣是花了好几分钟都还没画上句号。

 

 

 

这距离仿佛比刚才巷子里的还要近了,崔胜澈看见崔韩率精致的下颌线在自己的视线里晃了又晃,少年校服散发出独有的柠檬洗衣液香气也偷偷窜进了他的鼻腔,熏得他后背都有些出汗了。

 

 

 

“哥,所以你叫什么名字啊?”崔韩率的嗓音有些许沙哑却依旧藏匿着几分少年气,语气中还有些懒散模样,似乎刚才的一切都从未发生过一般,似乎他只是一个无忧无虑的温室男孩。崔韩率呼出的白气打在了崔胜澈的鼻子上,暖得他鼻头都有些发痒。

 

 

 

“哒”的一声适时地响起,系带的搭扣终于合适地系在了崔韩率的脖子上方。崔胜澈有些如释重负,他轻轻叹了口气,将两人的距离重新拉开到了合适的空间。崔韩率依旧有些没心没肺地盯着自己,崔胜澈心里竟有些许的紧张,清了清嗓子才发出了一句。

 

 

 

“崔胜澈,”他拍拍崔韩率的脑袋,听了半晌又补了个后半句,“崔是崔韩率的崔。”

 

 

 

 

崔胜澈的家离七中不算远,但骑摩托也还是要个二十分钟。当崔胜澈从书包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门时,他听到自己手上的电子腕表发出了准点报时的“嘀嘀”声。

 

 

 

凌晨一点。

 

 

 

拧开客厅有些接触不良的白炽灯,崔胜澈看到的是一如既往的熟悉风景。茶几上放着还没吃完但已被风干的下酒小菜饭盒,沙发旁也堆着好几个空酒瓶。他朝家中最里的房间探了探头,房门紧闭,想必父亲又不知道去哪喝酒了。

 

 

 

崔胜澈不禁叹了口气,身后的崔韩率却是不小心踢到了玄关上的空酒瓶,“叮叮当当”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突兀。

 

 

 

崔胜澈回头看到崔韩率有些惊慌的表情倒觉得有几分可爱,他抬手揉了揉崔韩率被头盔压得有些扁塌的头发,慢悠悠地开了口:“这客厅也没法坐了,你到我房间里来吧,我拿睡衣给你,你先去洗澡。”

 

 

 

崔韩率点点头,初次到陌生人家中令他十分好奇,他摇头晃脑地盯着崔胜澈房间里的一切,顺手接过睡衣就想往浴室走。

 

 

但崔胜澈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又把崔韩率给拽了回来。他拨开有些挡住崔韩率眼睛的几缕头发,终是看清楚了他眼角的伤口。“还行,比我想象中好一点。”自顾自地说完话后,崔胜澈便从自己的抽屉里扒拉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医药箱。

 

 

 

从中拿出了酒精棉花还有药水胶布,崔胜澈便开始为崔韩率处理眼角的伤口。崔韩率有些怕疼,崔胜澈一靠近他就下意识地往后退,这场景便变得有些滑稽起来。崔胜澈觉得有些搞笑,他左手往前一捞就轻易地把崔韩率歪了吧唧的身子给扳直了回来。

 

 

 

崔韩率只得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酒精擦过他的伤口疼得他睫毛都微微颤抖。崔胜澈有意想要逗他,便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怕疼啊?”

 

 

 

“没有!”崔韩率那点小小的自尊心还是让他毫无迟疑地否定了,“我只是……有点紧张。”后劲不足,崔胜澈还是没有揭穿他,细心地将伤口处的血迹都擦干净后,抹了药水再将胶布稳稳地贴了上去。

 

 

“行了,洗澡去吧,小心伤口不要碰到水了。”接着便轻轻地将崔韩率往浴室方向推了推。

 

 

 

 

崔韩率比崔胜澈要瘦一些,于是睡衣套在他的身上还是有些瘦削。房间里的地暖似乎是坏了,当崔韩率从温暖的浴室里走出来时,他还是止不住地抖了一下,出于身体的本能他立刻抓起手机就缩进了被子里。

 

 

 

只是kakao talk一直弹出来的讯息震得他有些心烦,他从下往上翻阅着聊天窗口,来自父母的来自同学的甚至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好友申请接踵而至,他只得不情愿地将手机切换成勿扰模式,再按上锁屏键然后丢到了一旁。

 

 

 

当崔胜澈洗完澡的时候,崔韩率已经在被窝里睡得迷迷糊糊了,他听见崔胜澈趿拉着拖鞋的声音倒是清醒了一些,费力地睁了睁眼,从眼缝里瞅见崔胜澈被水打湿的发丝有些散乱,胡子是刚刮过了,薄荷味须后水的味道直直撞进了他的鼻腔,却让他觉得心里都暖暖软软的。

 

 

 

崔胜澈打开衣柜开始翻找出一条并不是很厚实的珊瑚绒毯子,就准备将就着在卧室的地板上躺下睡一晚。

 

 

 

崔韩率看得无语,他从被窝里伸出了脑袋,但嘴巴却依旧盖在了被子里,只发出了瓮声瓮气的一句:“胜澈哥,你怎么不到床上睡啊!”

 

 

 

崔胜澈摆了摆手:“床不大,你睡吧,我睡地上就好了,这儿有地暖。”

 

 

 

“呀!”这下崔韩率有些不情愿了,他“蹭”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语气里满是埋怨和不满:“胜澈哥就那么怕我吗?这么冷的天,挤一挤不是更暖!你还说地暖,你家明明地暖都坏了,冻得像冰窖一样!老实说,哥你是不是怕我?”

 

 

 

崔韩率的喋喋不休让崔胜澈都有些忍俊不禁,他挠了挠脑袋开始感叹崔韩率还是个小孩子啊。其实崔胜澈挺排斥身体接触的,特别是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几乎都摸不清来路的男孩一起躺一张床盖一条被子凝望同一面墙,这放在之前绝对是崔胜澈想都不敢想的。但面对崔韩率不知怎的崔胜澈总容易心软,他有些委屈地瘪了瘪嘴,还是认命地往床上挪了挪。

 

 

 

“好好好,这样行了吧,睡觉睡觉。”

 

 

 

看到崔胜澈缴械投降崔韩率终于从一只炸毛的小狮子变得温顺,崔胜澈穿着藏蓝色加白色波点的睡衣让他看起来没有平时那么凶巴巴的,他躺进被窝的动作都变得温柔。床其实真的不大,一米二的宽度给两个高个子的少年并排躺着已没有多少多余的空间,以至于崔胜澈轻微动了动,指尖便触到了崔韩率的胳膊。

 

 

 

“……胜澈哥!你手怎么这么冷的!”不知是不是由于天冷的原因,崔韩率的反应在崔胜澈看来就像外国电影里反应过于夸张的演员般,似乎有些大惊小怪,崔胜澈便耐下性子回答他:“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夏天也是凉的。”

 

 

 

还没把手缩回去,崔胜澈的手就被崔韩率的双手紧紧包住了。崔韩率的手其实要比崔胜澈的小一些,但是双手一起却还是能将崔胜澈的手毫无缝隙地包裹。像结成硬块的冰晶忽遇朝阳,慢慢便融成了一汪春水。无限蔓延的暖融感让崔胜澈竟有些不舍得,反想更贪婪地索取,或是想让月光冻结在这一刻,夜景再为平凡,内心也依旧溢满热情。

 

 

 

只是空气里便被寂静填满了,让这氛围平添了几份尴尬,崔胜澈觉得自己似乎需要开口才能化解这场景里有些异样的体验感。他喉咙有些干渴,开口时的音色都变得低沉起来。

 

 

 

“你这举动怎么跟我妈似的!”崔胜澈试图活跃一些,“是不是还得给我讲个睡前故事啊?”

 

 

 

“好啊,”那边的崔韩率倒是接的很顺口,“我以前经常给我妹妹讲的,你要听吗?”

 

 

 

 

 

崔胜澈有些惊愕,崔韩率似乎总有一些令他意料不到的想法,就像本处于星轨上的行星突然打了转。没有留给崔胜澈思考的空间,崔韩率便自顾自的开始讲起了他平常最常给妹妹读的英文童话故事。

 

 

 

“Once upon a time,there was Hansel and Greter,and there was a wicked witch……”

 

 

 

崔胜澈抬手拧灭了床头的灯月光却依旧投进窗子照进来,在崔韩率的脸上映出了星星点点的白色光斑。崔韩率的英文发音让人听起来很舒服,崔胜澈忍不住阖上了双眼。

 

 

 

他们像是处于北极与赤道的动物如期相遇,他汲取了暖流,他亦将清凉拥抱。他们的故事不会是平淡的横线走向,冰与火的碰撞会迸发火苗,也会激起浪花,会在他们的身体和心脏,都烙下磨灭不去的印记。

 

 

 

窗外隐隐约约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却又似是在崔胜澈的心上泛起涟漪。他的手已被崔韩率捂得温热,这份暖意一直蔓延至全身,吹起他满是疮痍且疲惫不堪的灵魂,仿佛要将他带往一个安乐的居所。

 

 

 

崔韩率讲的故事温柔却绵长,仿佛这是一个永不见日光的极夜一般。崔胜澈细细思忖,最后还是抽出手捂住了崔韩率的嘴巴。

 

 

 

然后用哄小孩子般的语气轻轻念叨着:“好了,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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